2017年6月2日 星期五

異鄉人 - 何時故鄉


  又是個夜。不眠。

  街廊上的燈紅酒綠隨著分秒失色,喧囂的嬉鬧逐漸被流浪們的翻找聲取代,閃爍的黃燈已分不清是路燈,亦或門燈,還是家戶間透出的夜燈。


  手機震著,望著,約著。

  揉揉已是惺忪的雙眼,翻手背起行囊,向著訊息上提示的方向。這是我第一晚獨身一人來到這城市,這是個奢華而墮落的城市。

  立在廣場旁,不多時,車已至。她微笑著,是闊別多年的她。

  「上車吧,好久不見了。」是好久不見了。

  回翻起記憶,其實也只見過不到十次,而這次數之中,過半的都是赤裸的交織。她一直有個仰慕的他,而我僅是個,過客。一個路過歇息,凝望遠方,有了力氣便往下個不是目地的目地出發。

  「看來妳這邊住的還不錯。」進門後,是間寬敞的套房,卸下行囊,沖洗,沒有多餘的話語。

  再將身體埋入棉被扎成的團堆中,看著她。然後說道:「過來。」

  如復以往的輕巧,走到了我的前方,跪下。什麼也不需要交代,分起那不算熟悉的唇瓣,還是那一股溫暖從下上湧,不自覺得發出幾聲舒適,換來更加賣力的浪湧。

  硬了,更簡單。

  抓起那已留長的褐髮,退出豔紅的唇間,曳著半透黏稠的唾津,將她往身側一放,或許是曾經的銘刻未曾抹去,她也微笑著張開雙腿,攀上腰,而後收縮。

  「啊!」這也許是痛楚的喊聲,或是刺激的爽聲,亦或滿足的囈語聲。但這不妨礙我的動作。伏身下靠,臀腰的熟悉節奏震著,大腿稍加施力上頂她的後臀讓角度抬起更加適合進出,將頭靠上她的左耳,左手繞至髮後托著已無力垂軟的頭頸。

  「妳怎麼還是這麼好幹。」這聲不大,但能明顯感受到她的矜持。矜持,莊重含蓄而顯拘束,是呢,她正矜持著那粗暴的困獸,有意無意的施予緊勒,直到一方殆盡。

  春耕新苗迎慕媚,秋收陳穀送離囂。這詩不詩,詞不詞,韻不韻、仄不仄都不曾是個重點。夜宿一晚,一晚春秋,這是她與我之間一直以來的相知,而此相知選了相離。於是我喘著氣,趴在她的身軀上,感受著心脈的搏動與施力後的熱溢,這溫暖不屬於我,但我仍可偷取個幾晚,直到再也不屬於我。

  是夜,入眠,而醒。闔眼是夜色,張眼也是夜色。望著同床赤裸的她,嘴角那彎懸的微笑。

  吶,再繳次睡金當做不告而別的彌補吧。

  支起身,玩弄起那戲稱過的包子,指尖旋著圈,從外闊一路旋進谷間緩慢著行上山頭,依舊敏感的肌膚反應了刺激,褐暈展揚著起了微粒,而這微粒透著指腹感受進了我的知覺。乳首自伏姿躍起,昂立於陵丘之上,不似紫艷泛紅的葡萄,但可口,可口,吸允幾口之後,接著輕咬,而後彈舌。

  囈語聲自嘴間溢出,那是興奮的臣服訊號,左手探尋撥弄的林叢掘出八寶盒,那是每個女人身擁的瑰寶,開盒,戲珠。

  「再裝睡就太假了。」逗弄中,乾涸已潤水成濘,昨夜的荒唐也已散落成星海。

  「餓。」她說。

  「吃飯吧。」我挺入。

  「啊!不是吃這個啦!」她推著我的胸膛,卻顯無力,還繞了兩三個圈。

  「先吃飽一邊,再吃飽另一邊。」

 ⋯

  「走了。」我拍拍她的頭,揉了幾下,而她不語。

  擲了硬幣,反,往南。

  再擲了骰,三輪十四。是個在記憶中不曾有所印象的站名。這生過往未曾踏足,這回之後也無踏足的一日吧。這名為水果,卻非土生土長的水果。

  隨著搖晃的車廂延軌而行,不多時即到了這目的站。好吧,不多時是對我而言,對多數人來說,倒是種折磨。

  只是,這站荒蕪。

  前無,後無,站無,倒有奚落的幾條野狗呲牙裂嘴的盯著。看來該有個露宿一晚的準備,好在出發前還有補了些食糧,雖然不遠處又是個稠密的居住區,但十四畢竟十四,而非十五。

  偶爾有路過的阿伯回頭看看我這路人,揮揮手,友善的笑容。或許是被當成了步行勇者,但再怎麼規劃也不至於走到這條路上吧。很快的,到了預定過夜的地方。

  不似繁華的隨手可掬,此方有無一水都是懸念。手機上掃呀掃的,終究是等了近兩小時才來了封訊息。

  天為帳,地為鋪,夜長漫漫。回訊的人似乎沒有對對子的嗜好,只回了簡短的兩字一符號。野砲?

  不,我只是想揪個人能在夜深時,暖著。然而不能如此回覆,將坐標附上訊息,也是兩字一符號。來吧。

  嘴嚼著一時興致購入的麵包,眼望著沒有玻璃的窗框,想著遲些來著的姑娘,會不會賞個一掌。

  外頭的機車聲近了,停了。再無聲音。你真的在這地方?手機亮著新到的訊息。探出窗戶,喔,下方還真有個姑娘,招了招手,她遲疑了一會,才進了這屋。

  「這地點還真特殊,沒試過。」姑娘應該是熊豹之流的轉世,全然不見任何懼怕神色。

  「我也沒試過,第一次來,打算在這睡一晚。」我拍了一下背包,表達我是認真的。我是認真要在這邊睡一晚,不是認真要跟妳來場天地間的交合,雖然我不排斥。

  「你沒事吧?不然做完後去我家睡?」我感受到了一種看到神經病的目光。

  「我很正常。」喝了口水,是該準備留人大計。「妳要陪我一晚嗎?」

  沒有那一掌,也沒有那轉身,她只是坐到了我旁邊,默默的看著我。

  「好。」

  我想,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說了這個好。或許我們都是寂寞的星,想彼此交會,卻花上千萬個年而永遠不會。

  沒有說好的野砲,也沒有什麼言語交流,默默的,靠在一起,躺上墊子,偎著彼此的體溫在寒冷中顫抖。

  這不是個安眠的夜,尤其天還未明卻雞啼四起。她睜開眼,我望不見多少星辰,只有漆黑,連自身的倒影都不見。

  「醒了?這真的很難睡,跟我回去吧。」她說著。於是在路燈熄去,天色漸明的時分,我懷抱著她,去了她家。

  像是條路邊拾來的野狗,一進門就被丟進浴室。看著琳瑯滿目的女性沐浴與保養用品,只好默默的拿起放在角落邊上的那塊肥皂。

  然後,另一個身軀貼了上來。蒼白的細微泡沫轉眼間變成香氛的沫花,在四手互游中鶯燕聲不絕。來時,我環抱著她,出浴室時,她環抱著我,同樣的足未及地。

  原想一夜,怎的二夜,接著三夜。

  「妳都不用上課?」我吶悶著。這要說荒唐,也的確是夠荒唐,敢情自個變成了被圈養的野生動物了。

  「翹啊。反正也不會死人。」她回著,還一手抓著垂軟無力的它嬉弄著。

  「差不多了。」

  她默不作聲,停頓了一會。我凝望著她,等待抬頭交會的那一瞬,卻失了空。又,再次的壓倒在床上,她用著口舌吞吐一翻,待雄起之後起身坐下。

  腰振,中文其實並無此詞,而是日文漢字,此兩字組合的精妙。她的腰際前後擺盪著,一次又一次的緊縮,不甚大的雙乳隨著頻率小小的擺動,雙手頂在我的胸膛,來回來回,然後脫力伏倒。

  「這應該不是夢吧。」她說著,用手掌按著我的心窩,感受著還未平復的跳動。

  「不是。」我感受著她的腔穴內一陣又一陣的蠕動,像有吸力般的不願讓獵物鬆脫。於是稍為施了點力,一漲,再一漲。

  她扭著腰,然後退出了。

  退出了這夢,退出了我的身體,退出了編織遐想,退出了三晚的荒誕。

  「謝謝。」我在宿舍門口,誠摯的道謝。

  「你一直有一種,明明就在眼前,卻感覺好遙遠的樣子。明明能感受到你的體溫,卻抓不到手中。」她啟著雙唇。「好無力的感覺。」

  「謝謝。」雖然那是名為一夜的程式,卻成了三夜的夢境。「我走了,不見。」

 ⋯

  他站在那,如同往日的奪目亮眼,週遭不少女孩竊竊私語,目光三不五時的看上幾眼。我始終想不透,天之驕子的他,究竟是怎麼跟我成了好友,或許這答案我知,只是不願坦然面對與接受。

  「終於等到你下來了,之前說了那麼久都不來,偏偏這次自己亂晃。」他一邊以高速穿梭在車流間,一邊抱怨著。

  「對了,待會還要介紹給你認識我的女友跟男友。」

  這就是我不太想去認真面對的他,一位特異獨行奉行兼愛但不非攻的奇男子。究竟是他打從娘胎出來時就是彎的,還是某天被強力撞擊之後彎的,這議題似乎太過艱難苦澀,思量了下放棄罷了,能守好自家一畝三分地就是萬幸。

  打開大門,就聽到他大聲喊道:「叮噹、小凱,快出來見見老朋友。」

  嗯,叮噹不是一個人,這我很清楚。畢業時他的女友是小叮,小叮有個晚他三分鐘的妹妹叫小噹,而小噹剛好又有一個男友叫凱凱。

  這世道,亂吶。好吧,我似乎也沒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就在門口,看著兩女一男穿著半透輕紗有說有笑的走來。再看看身旁的他那不可一世的自傲神情,我只想問個問題。

  「小噹跟凱凱是怎麼回事?」

  就在我的褲頭被解下,叮噹的雙舌開始舔拭纏繞時,他的褲頭也被凱凱解下,被漢子的粗舌纏繞同時,他開口回道:「如你所見,就是這樣了。」

  此刻,了然於心。

  「我很直,不彎,別亂來。」他的眼神盯著我的下身,赤裸且熾熱的目光,我覺得我必須要再次聲明個什麼。

  「放屁,明明彎的不是直的。這彎度不錯一定很爽!叮噹今天賺到了。」他眼中有火,燃起不熄。雖然我想更正他的話,叮噹很久以前就賺過了,或著說,在小叮之前小噹先賺了,然後小叮在某次大家喝到爛醉的聚會中也賺了,那次聚會也湊成了他們兩人在一起。總之,還是有點亂,但他那句也沒說錯,叮噹今天賺到了。

  兩個男人就在玄關門口佇立著,開始聊起是非。從他畢業後怎麼不小心攻陷了凱凱,然後小噹在崩潰狀況下也豁了出去參了一腳,就變成了現今這種局面。他跟凱凱可攻可受,叮噹在訓練之下也可攻可受,所以我在思索這之間到底能有多少種組合。

  結果是他先繳械了,接著凱凱舔著嘴唇,彷彿換個人似的,轉到他的身後。那行雲流水的上套塗潤滑根本是本能了吧,流暢的一個不像話。哇靠,你大爺去接我的時候還塞著肛塞一路超速奔回家,我只能說好險我燒了很多好香嗎。

  就在這現場直播的衝擊畫面下,我也繳械了,絕對不是因為我對眼前的這幕感到興奮,而是叮噹的技術真的好,尤其兩人還在嘴裡將戰利品換來渡去的畫面,可真煞死人了。

  「喔…叮噹……今…爽…大力……今天給你…再來…玩…。」我還能辨出他的這句話的意思,但已不想再看兩個漢子交織的場面,將褲子脫下後由叮噹帶我前往房間中。只能說,豪門就是貴氣,路過了七扇門都不是。至於玄關門口那崩壞的叫喊聲跟畫面,我真心不想理會。

  是間不意外的房間,但他到底是怎麼跟家人解釋的?算了,都這狀況了他家人大概也放棄治療了,反正能照著規矩好好的娶個姑娘就算盡本份了。至於那姑娘是幸運還是不幸,也不是我要擔心的事情。

  「先生。」叮噹異口同聲的聲音響起。並肩跪坐著雙手覆於腹部之前,看來他也沒疏於訓練,但至少先生還是我的專用詞就是了,這完全是這兩個文學姊妹的惡趣味。

  「我剛還在想,今天到底誰賺了。總覺得我今天就是來出血虧本的。」這話引起兩人的燦笑。

  走到一側,順手拿起一物。甩手一抽,尾端的散尾花落小噹的胸口,讓她身軀顫抖了幾下。回手收鞭,粗編織的鞭面滑過小叮的大腿,這回換她抖的厲害。小叮吃癢小噹吃痛,這也是個不解之謎,當然,她們更愛吃同一物。

  久未用鞭,甩了幾手熱熱手感,破空聲的颯爽平和了些剛剛的視覺衝擊。但久用總是有失,也是不少下落到了小叮的身上,幾聲喊痛當然有落入我的耳中。

  久用總是有濕。當兩人起身時,繁花盛開露水欲滴。天明時分正是露水之刻,而朝陽已立,轉眼將化水霧而空,所以,兩人的眼內春情意動霧水情眸。

  「互相清理乾淨,再把外頭那兩隻拎過來。」妳們想要的,為何就必須給。順便再拿了兩條鍊子丟到她們面前。

  當然眼前的這幕就舒爽多了,六九之姿互舔著陰戶,花開花闔盡是風景,線絲不斷情意綿綿,丁香戲珠嬌聲不絕。

  「快去,哪時說讓妳們爽了。」再不催,大概要等個小時之後吧。兩人只好哀怨的看了我一眼,各自叼起一條鍊子,爬行而出。

  一紋艷紅左翅是小叮,一紋淺藍右翅是小噹,兩人相併的翅膀在各自的臀辦左右上一搧又一搧。這應該是在那時我離開之後的故事。

  環視了一下,也真是應有盡有,床前上方還設置了一個大環,至於這看似公主床的床,又有多少女子或漢子在此失身應該是寫不完的故事吧。

  片刻,叮噹各自牽著一人返回。你大爺哪時也跟人學爬了?這畫風不太對吧。

  「束手,相對,縛口,環吊。」各拋了一束繩子到叮噹面前,兩人俐落的扶起他們兩人,繞繩上結過環。不是什麼太過艱難的流程,想必平時他們也玩了不少,所以兩三下就搞定。

  有人緊張了,但嘴巴被繩子繞了三圈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發出無力的鳴聲。至於凱凱,很在狀況內。

  「凱凱誰帶的?」

  「我。」小叮應聲。

  「帶的不錯,另外一位就差了點。」小噹吐著舌頭表達這沒辦法,好吧,的確也是非戰之罪。

  「弄起來,用這對綁,囊柱三套。」我遞出了剛翻到的細紅絲繩給小叮。眼前這幕,也算美景吧,才子佳人雙雙對對,蔚為美談。

  兩個體格健壯的裸男雙手高吊著相對,兩嘯龍吟怒張,嘖嘖,器大活好器大活好。體格我還真不能比,至少身高肌肉就輸了一截。小噹扶著兩根龍陽,時不時用著指頭蹭著溝槽繫帶,每蹭一下,兩個大男人就腿軟了一下。

  小叮認真的先上了八字套,在我一聲拉緊之下用力的拉住,再接著兩端線頭循柱而下,於根部各自套了一環,再延著囊線又上個八字套。從豔紅轉湛紫,人體的奧秘果真無窮,而人體的極限也是無窮。

  「墊尖。」待小叮綁好後,我又說了一聲。兩女各自拉著一繩,兩男僅剩足尖點地。喔,那兩根的相磨想必刺激極大,偷跑汁都滿溢而出了。

  「小叮上藍裝,小噹紅裝。」我指著剛剛拿到床邊的道具,無視了她們的面有難色。「愛拖時間,不是好習慣。」

  兩人默默的穿戴上,那是雙頭內褲,看得出來紅裝的內部龍頭尺寸做的較大,藍裝的較為細小。

  「上釘。」

  這是她自插又插他,她也自插也插他,他跟他沒插但也差不多等於插的狀況。亂啊,但亂的心猿意馬春城飛花。

  不多時,泌泌白精各自湧出,點綴著龍柱,而後傾倒。

  揮了揮手撚了拇指與小指,兩女退出了他們的體內,開始打理收拾。然後,兩男就趕出了房,隨他們於哪處再戰幾百回合都可,但現在這房除了我以外不能有男人。

  脫下戰裝的兩女,乖巧的伏上床翹起臀。

  「還真是第一次同時跟妳們。」嘆口氣,過往的許多片段回憶速放了一輪。「到底你們賺了還是我賺了都不知道。」

  這是名符其實的雙飛,各種飛,誰叫這兩翅繡紋的如此精妙。時而左右時而上下,一會入穴金玉揉戲一會雙蚌孕陽。

  昏沉入睡,枕著兩具嬌柔而醒,隨即是雙份的早安咬。人生,何求?在餐桌上五人衣裝端正斯文有禮,誰能想像前夜的故事。

  「這就走?」他疑惑著。「不是頗好的嗎?」

  不然留下來等你扳彎我嗎?但話可不能這麼說。

  「這是你的溫柔鄉,不是我的。」

  「你找你的溫柔鄉?」

  「故鄉。」

  我雙手輕撫著叮噹的臉龐,拍了幾下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凱凱。敢情昨日我是個大補丸,你們四個精氣神全然飽滿。

  「再見。」

  再次啟程,擲著硬幣與骰子,將越過南巒望海,我懷念著那片大海,托著身軀浮沉浮沉,無念無望。


  人說,故鄉是父母所在之地;也有人說,故鄉是子孫滿堂之處;亦有人說,故鄉是埋骨之所;還有人說,故鄉,曾是異鄉。


  只是異鄉,何時故鄉⋯⋯。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