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珂《六》

　　《六》訝

　　留下的，是小蒔那日的背影。

　　留下的，像是搔痕般的無跡。

　　小蒔沒有再聯繫我，時間就這樣悄悄的過了一年，又再過了一年。

　　對於這狀況來說，其實是很平常的。日子依舊照過，不曾因此而改變了什麼。只是偶爾在賞雨時，會想起那個娉婷的身影，還有一些只有自己知道的樂趣。
　　

　　如果這是終，那故事才是結束，很老的套路，不難猜的發展。就在腦海記憶逐漸淡泊的時候，卻又發現佳人現身在側。

　　只是一位朋友臨時的抽不開身，請了我幫忙去代個班，說些不切實際的嘴砲唬弄剛準備見世面的小鬼們。

　　我倒是沒有想到，在踏進教室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位落寞的少女。

　　相比昔日的水中不經意顯露出的一方透徹，此時的她，像是泥水肆後的泥衣緊裹，失去了那曾經讓我欣賞的氣質。

　　不變的是歲月，然而歲月會改變。

　　勾起了嘴角，走上講台。清了聲喉嚨開口說道：『很高興今天與大家相見，或許我們的緣分僅僅在這兩小時之間開始與結束。』

　　台下一片笑聲，當然也有笑不出來的人。不過這不影響我拿出的嘴砲表現，看了眼朋友準備的課程教材，我笑了。

　　『老實說，雖然我學了很久的這玩意，但我壓根沒有實踐過。』一堆的大眼瞪小眼，最後瞪回了我的身上。『走在路上會有車禍、股票可能瞬間崩跌，更何況在家看電視都會有飛機從天上掉下來。』

　　一陣的笑聲響起，但我仍扳著臉繼續說著：『不要笑，這聽起來很可笑但是翻翻新聞會發現這發生了很多次了。』

　　『所以，今天我要跟大家分享個秘密。』說到這句，某個人的動作突然的僵硬了起來。

　　我把課程教材拿起來，然後丟到地上。

　　『這兩小時我不會照著這教材上，看我的心情。當然也希望你們保守著這個秘密，反正自己念念就可以學到的東西幹麻花時間講。』這發言瞬間引爆了一陣騷動。『你們自己看，都計畫好的東西馬上就被我推翻了，誰能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幾個膽大的小鬼舉手發言，不過實在是沒有讓我驚豔的答案。於是，我多了個念頭。

　　『妳，說說看這狀況叫什麼。』看似隨意的一指，目標當然是那可憐的小傢伙。

　　「呃……意外？」

　　『沒錯，這兩小時，就讓我來跟大家聊聊意外。你們看，就像我朋友也壓根沒想到我會來給他這個意外吧。』做了個聳肩的動作，台下也很配合的一陣大笑。

　　我打從心底發誓，這真的是個意外。原本我也是想照本宣科的教材念過就好……

　　在一堆的歡樂與悲傷的意外中結束了這兩小時。令我訝異的是居然有幾隻小女生來跟我要聯絡方式，說是想聊聊更多的意外。

　　我只能翻著白眼拒絕了。這要是被朋友知道，大概又要被抓去供罪了。所以最後誰也沒拿到我的聯絡方式。

　　在等待睡意的時間中，來了封簡訊。

　　〝意外嗎〞

　　我敲了敲螢幕，傳了我的回覆。

　　〝意外中的不意外〞

　　命運會為你和你愛的人搭起一座橋。我突然地想起這句曾經風靡一時的話。當然，這無關愛情。

　　而這次，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那間咖啡廳。

　　雖然我看慣了店員的驚訝嘴臉，但是這次他的下巴真的讓我拿起手機思考要不要叫個救護車來比較快。

　　同樣的包廂，相同的人，不同的時間。但是……誰可以告訴我，這相同的制服是怎麼回事！

　　『妳能跟我說說，為什麼你還穿著高中制服嗎？』

　　小蒔呆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制服日。」

　　『制服日。』看著她開口我就直接說了，而答案完全在預計之中。『別用這理由打發我，認真的說吧。』

　　依舊是那個可愛的吐舌表情。

　　「我以為，就這樣結束了。」眼神不知道對焦到我身後的哪一點，但不可否認的這才是她的美麗。「那時候我也猶豫著要不要再連絡你，猶豫著就過了段考學測到現在。」

　　『那現在的妳怎麼認為？』

　　「你很討厭耶！說什麼分享秘密！我那時候快嚇死了！」一轉眼就是怒氣沖沖。

　　『誰知道妳會胡思亂想呢？』

　　「不知道……。」

　　『真巧，妳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起身，走到她的座位拉起她，然後再坐下。『但我知道，妳變成我的的機會更高了。』

　　說完，毫不客氣的侵犯了少女的小嘴。

　　「你怎麼知道我還是處女？」鬆口後小蒔驚訝的問著。

　　『我哪知道，所以這段時間內妳還真乖，都沒交男友？』這個問題似乎打開了什麼盒子一樣，小蒔滔滔不絕的說起了那天之後的一切。

　　從那天回去之後的心情，到中間交往兩個男友的過程，再到那一天的意外。整整半個小時多都是小蒔滔滔不絕的講述，然後時不時的把我亂摸的手拿走。

　　『這樣來說，妳的那兩個男友還真可憐。』

　　「你很壞耶！只會注意這個。」

　　這兩位前男友，一位是過於斯文完全無法達陣，一位是費盡心機好不容易策劃了浪漫的過夜之旅卻在最後關頭被拒絕了。相同的是，也頂多到摸摸胸部的階段。

　　我想了想，摸胸部這回事，好像認識沒多久我就做了吧。

　　『所以妳還是很在意我嘛。』思緒跳了跳最後蹦出了這個結論。

　　「嗯。」

　　我摸著小蒔的頭，給她一個擁抱。

　　『那妳準備好接受下次的挑戰了嗎？』

　　「耶！什麼？」

　　『這兩年的擅自離家出走，要好好的處罰一下喔！』

　　於是，下一次的碰面主題就這樣定了案，小蒔最後也以令我滿意的選擇做了結束。

　　『上次不是選這答案，這次終於選了呀。』在小蒔準備離開時我促狹了小蒔一下。

　　「哼！上次的比較好吃！」關上門後，這句回話讓我呆愣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