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26日 星期五

十九號


  十九歲的那年,十九號的那天,十九。

  她拖著身子走著,轉進了無燈小路,踏進了一座廢棄的工廠。

  淡白月光從鐵皮中的破洞灑落,她拉起一條棄置在地上的鏽斑鐵鏈往身上纏著,獨自起舞。

  而這靜謐的夜晚,在工廠門再次被打開的聲音中,破碎。




  十九號,就是在這牢籠中,她的稱呼。

  她沒有過問,他也沒有過問,很自然而然的,就用十九號當成稱呼。奇妙的緣分讓她與他開始,進行每個月一次的會面。說到底,或許彼此之間的交談也不超出十句,但似乎都知道對方想要的是什麼。

  當她在驚恐中看到走到面前的他,腦袋已是一片空白。大腦再次的甦醒運作時,卻已經被推倒在地,身上感受到鐵鍊的絞痛。接著腹部被狠狠的踢了一腳,失禁。

  他笑著。

  她從眼角瞥見,那男人走到一旁的桌上翻找,接著拿了一個鎖頭過來。很重,當鎖頭將鐵鍊鎖上時,那重量讓她的頭更加低垂。

  男人拉起了鐵鍊的另一端,脖子被牽扯而感受到的痛處讓她不得不跟著移動身子,想站起來減輕一點痛苦。

  而正要起身時,又是一腳猛踢。然後那隻腳毫不客氣的踩到頭上控制著她的動作。茫然的,她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鐵鍊又拉了拉,放棄了掙扎的她只能順著牽引的方向而動,而進入眼前的,卻是剛剛失禁的尿液。

  頭再一次的被踩了一下。她似乎懂了,默默的低下頭,開始舔舐起那些源自於自己身體的穢物。

  男人笑了。留下了一句話就離開了。

  「下個月。」

  於是,下一個十九號,她默默的前往。在茫然之中,自己將鐵鍊鎖上頸間,趴跪著等他的到來。

  第二個十九號,也是他叫她十九號的十九號。

  男人也沒有多說什麼,牽著她繞了工廠內一圈,然後尿了她一身。

  第三個十九號,她的衣服被剪破了,這讓她回家的路上異常驚慌,即使路上無人,也感覺到被許多人嘲笑著。

  第四個十九號,她拐著離開。男人用著椅子不斷的往她身上砸著,左腳上浮現了許多瘀青,痛到她以為她回不了家。

  第五個十九號。全身赤裸著,被綁在椅子上。男人似乎很有興趣的研究著她的下體,不斷的拿出各種工具逗弄著。她感到羞恥,但是更想大聲的說,用你的手指好不好。只是嘴上塞著自己的內褲,無法言語。

  第六個十九號,時序漸漸入秋。皮膚與金屬的接觸讓她起了一身的疙瘩,男人看了看,用他粗糙的手摸過她的全身。只有摸是不夠的,她想著,卻說不出口,即使這次她可以說話。

  第七個十九號,男人的花樣變了。每次都用上的鐵鍊這次被放在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長鐵條。鐵條架在兩張椅子間,她努力的墊高腳,不想讓身體的重量落下。即使鐵條是圓的,自己體重帶來的壓迫感依舊是痛苦。

  男人不知道哪裡變來的酒精燈,放在一端加熱著鐵條。是冰冷?還是熱?她完全的感受不出來。只知道,鐵條上的液體不斷的滴落地板。

  第八個十九號,她嘗試性的抱了男人一下。然後,被狠狠的打了一頓什麼都沒有的結束了這一天。

  第九個十九號,他沒有來。

  第十個十九號,她帶著期盼,卻只在桌上發現了張便條。

  結束了。

  短短的三個字。

  從此,十九號成為了她的暱稱,流浪在許多的地方,對於各式各樣的訊息她都是只回著一句「結束了?」。







--
  突然的靈感閃過就敲一敲…沒頭沒尾的短篇其實也頗有趣的。或許哪天感覺來了就可以補完一些細節吧。

1 則留言: